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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曉月殘星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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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別鬧了,是我!」最後出現在三人視線中的是青凜逐漸清晰的身影,「東西收一收,快跟我走!」這語氣非常急迫,而且他一回來卻沒有提到任何關於鶯鶯的事,令他們感到很奇怪。

「怎麼了,青凜,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傑耳邊聽話的收拾東西邊問。

「該不會是鶯鶯找了同類反撲回來了?」奧賽勒拿著火把,很快走到了青凜身邊,說出了可能性最大的答案。

但是兩人的問句都沒有得到上官青凜的回應,他只是對他們揮揮手就再度遁入黑暗中。三人隨他指示的方向跟去,因為顧慮腳下的熾熱裂縫與石塊,他們離不斷前沖的青凜又拉長了一段距離。

一片黑暗裏只看得見奧賽勒那支火把照耀的範圍,這一把奮力燃燒的火,在如此無邊無際的黑夜裏,感覺是多麼的無力與微小,只能讓艾洛貝希三人勉強開道。

「等等!」奧賽勒忽然嚷了一聲,停下腳步。

「等什麼?都快追不上青凜了,還不趕快走!」傑爾似乎是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嚷嚇到,所以口氣不怎麼友善。

「不丶等等!我突然想到一件更要緊的事了,先聽我說!」艾洛貝希突然急促地叫道。

「我要說的比較重要啦!我先講!」奧賽勒慌忙阻止他。

「不是,我這件事很緊急,先讓我說完!」

「不要,別跟我搶!我的絕對比你更要緊,我先我先!」

傑爾終於看不下去,罵道:「爭什麼爭?現在到底哪件事會比追上青凜更重要啊!」

「當然重要!讓嚕嚕載就不必追那麼辛苦了!事半功倍,不重要嗎?」兩人異口同聲。

剎時,艾洛貝希和奧賽勒皆驚訝的對視一眼。

「哈哈丶原來你也是想到這個!我們也太有默契了!」奧賽勒笑道,「那趕快叫嚕嚕下來載我們吧!」

「對了,讓嚕嚕在我們很快便能追上了,我怎麼沒想到呢?」傑爾敲了下頭,責怪著自己的遲鈍。

不過他們之前一直都沒叫嚕嚕載,就是顧慮到安全上的問題。第一,是他們還不夠信任她,怕在本性支使下會對他們不利,不過這項已經可以排除了。第二,是嚕嚕的技術問題,他們所見是過她每次的飛行,都是驚險到有些亂來的地步了,有這樣坐騎可能未到目的地就小命難保了吧!

幾聲尖銳的哨音,讓一直飛在他們上方不遠處的貓頭鷹飛了下來。

奧賽勒費盡口舌不斷勸說,嚕嚕卻只是在原地一動不動,沒有答應。最後還是艾洛貝希一聲:「乖。」就讓她屈服。

「哇哇哇哇哇!不公平啦!為什麼艾洛貝希說一個字就可以,我拜托得那麼辛苦就不行?也偏心得太明顯了。嚕嚕!你給我說清楚啊!」

「讓你開口的事情有哪件事是成功的啊?這次被她拒絕也不用意外。」傑爾在一旁說著風涼話。

「嚕嚕,等一下飛得平穩一點。」艾洛貝希摸摸她的頭提醒。

她俯下龐大的身體,溫順的任三人爬到自己身上,過程中還一度因為奧賽勒太粗暴的抓她的羽毛而尖聲抗議。

等他們坐穩後,嚕嚕立即騰空飛起。依他們的要求,確實沒有東晃西竄的,三人在上面也安心許多,一路就向上官青凜飛去。

「嘎──!」半空中,嚕嚕忽然發出一聲淒厲叫聲,艾洛貝希跟傑爾都是一驚,趕緊轉頭就要問奧賽勒她怎麼了。

可是當他們的視線落到這「翻譯者」身上後,當即明白了,並差點吐血──

眼下奧賽勒正因第一次坐上飛獸的新鮮感而忘我,真的是到忘我的境界了,以至於他沒註意到手上的火把已經傾斜了。火舌正打在可憐的嚕嚕背上,甚至讓羽毛燒了起來,也難怪她會慘叫。

可這蠢蛋都沒發現自己正做出什麼沒天良的事,還是繼續開心地東張西望。

「欸丶欸!奧賽勒,快住手,你是打算吃燒烤貓頭鷹嗎?」傑爾剛說完,就飄來一股焦味。

「什麼燒烤……」他轉過頭,還沒明白過來,「啊啊!嚕嚕妳怎麼了?妳為什麼會自燃?不要想不開啊!」

……

……

「笨蛋!是你的火把燒到她了啦!快把火拍滅!」傑爾伸手就開始朝燃起處拍打,但火勢卻越來越烈,嚕嚕的慘叫聲也越來越激動。

「對不起啊,嚕嚕,我不是故意的!」奧賽勒滿懷歉疚的叫道,同時也努力撲火。

「別多說了,趕快想辦法救她。」艾洛貝希反射性就想抓下身上的衣服來拍,但一朝身上抓,才忽然想起那破爛不堪的衣服早就在兩兄弟的慫恿下被丟了。

三人一鳥就這麼在空中折騰了老半天,原先遮住圓月的雲漸漸退散,月光下就明顯可見一個龐然大物邊傳出嘈雜的哀號,一邊劇烈晃動的飛著。所經之處還留下一大條長長的黑煙,而黑煙有與地面的夾角越來越小的趨勢……

又飛了不久,就見青凜折了回來,身影在他們視線中,越來越近。

當然,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能不發現也難,艾洛貝希心想,不光是他,大概附近的獸類都被吵醒了吧!等等又要熱熱鬧鬧的上演一掣妖怪五臟廟前餘生」的戲碼了。

臉上冒著黑線的看著慌慌張張為嚕嚕滅火的他們,青凜跳上快要墜落的嚕嚕身上,食指中指並攏,對空虛劃數下。

接著一層冰晶在著火的區塊蔓延丶包覆。冰跟火接觸的瞬間,飄起了一縷縷白煙,但隨即被不斷拍動的雙翼給打散了。這層寒冰冷卻了嚕嚕被上旺盛的威脅,也冷卻了大夥內心的緊張。

當知道自己背後的火勢停下後,嚕嚕發出了意思大概等同:「老天爺啊,老娘終於得救了~~」的叫聲。

所幸燒到的部分都只是皮毛,嚕嚕便可以再飛行一陣。雖然受了傷還要她飛行載人實在是有些過份,但是剛剛的動靜肯定多多少少引起下方生物的註意,很危險,所以嚕嚕不得停下,只能繼續忍到目的地。

等嚕嚕這邊沒事情後,青凜開始將眼神中的質問投向他們。

「跟我解釋一下吧!你們讓她載就讓她載,但搞成這樣做什麼?是來到狼星高原不留個斷手斷腳做紀念不甘心嗎?」他雖是說「你們」,但是視線明顯抓著奧賽勒。也對,只有他才可能搞出這種名堂。

見青凜直盯著自己看,都快把自己身上瞪穿個洞了,奧賽勒只好緩緩開口解釋方才的愚蠢意外。

「唉!」

他簡單說完後,一旁發出了聲嘆息,不過嘆息的人不是青凜,是傑爾。艾洛貝希拍拍他的肩,一副「真辛苦你這個哥哥了」的表情,讓他更是一陣苦笑。

「你說要帶我們去的是哪?看你走得這麼急,是發現比較安全的地方了?」傑爾話鋒一轉,問道。

「很難解釋,看了你們就知道了。」



風在耳邊爭先恐後地刮過,四周被月色照亮的景色也迅速向後奔騰,在上官青凜的指示下,眾人被載到了一個高峻的崖壁下。

等乘客紛紛跳下嚕嚕龐大的身體後,她迅速縮小成一般鳥類的大小,鉆進艾洛貝希的背袋中打盹了起來。怎麼現在越來越愛睡了,現在離日升尚有幾個小時呢!艾洛貝希心道。

搖了幾下背袋,嚕嚕一點動靜都沒有,似乎已經睡得很沈了,他只好作罷。

「也不知道妳是真睡還是裝睡。」無奈的咕噥一句後,艾洛貝希轉而將專註力放在眼前的景物上。

這一看,他卻給懾住了。在他們面前的山脊巨大而威嚴,黑壓壓一座仿佛是一只巨龍匍匐在地面上,看不見盡頭。這模樣給人莫名的壓迫感,尤其是在這深夜裏。

青凜這時「唰」的一聲,用奧賽勒手中的火再燃起一支火把,接著便朝山脊走去,最後停駐在它的正下方。

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仰望,這座山脊望而生畏的感覺更是較方才更多上數倍,氣勢浩然,卻又陰郁,所有人的心跳聲不由砰之如鼓。

艾洛貝希楞了半晌才緩了過來,正想問青凜為何來此,就見他將手上火把擡高,示意他們看向垂直山壁上的一處。

「哇──好大的裂縫,看起來有點恐怖耶!好像什麼妖怪的嘴巴開在山壁上一樣。青凜哥,你這是叫我們進去的意思嗎?」奧賽勒都快把頭仰成九十度了,嘴巴上說恐怖,可是卻直盯著裂縫瞧。

這是一個橫切過山脈的巨大裂口,離地面有十多公尺高,活像是山脈被狠狠撕裂了一道傷口,既深又長,也看不清裏面有什麼。詭異的幽黑發出更勝於寒風的陣陣寒意,像是要把四周的景物都吞噬殆盡般的氣勢,讓幾人都楞了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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